从前以“捧着云朵的树”来描述,那是我2000年第一次到意大利在罗马,初次看到地中海松时心中所想。之前在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看到了亨德里克·沃格德所绘的意大利松,而想着他为松作画的原因是什么?直到入境游览时才领会此松的魅力。虽然在地中海许多国家都有这样的植物,后来与听过的作曲家雷斯庇基所创作出罗马交响诗三部曲中《罗马的松树》联合,就成了无法代替的意大利形象了。也从此我总把它与意大利相关,在其它当地遇见时,就让我立该回想起罗马,回想起了意大利。即便意大利有着盛名披萨、时髦、家具,可是对我来说只要地中海松最意大利了。
这次由于威尼斯双年展的邀约,又来到了意大利,好像威尼斯比前次十二年前的拜访洁净了许多,水也明澈了。然而在威尼斯倒没见到太多地中海松,却是处处可见盘墙而坠的串串怒放的紫藤,抢尽了整个威尼斯的风头,也让我更刻不容缓地寻觅我心中怀念的地中海松了。
好像靠海较易看见,如崂山的松树相同,险恶峻峭的岩石间,它就姿势坚定地呈现了。当我从那不勒斯开端滨海岸线游览,地中海松又回到了我的视野;它们巨大精约的身影,如注视大海的伟人背影,总在我环山而上、沿坡而下时,每个转机的关口现身,像个从未挪开望海视野的灯塔,挺拔而坚持。它有着传统松树般坚固的线条,而树叶向阳在树干的最高端,群聚成一朵朵云,好像大部分的地中海松都捧着一朵云,也有分枝成二三朵小云伴在中心大朵云旁的。那是松树最温顺的一面,阳刚大汉举手捧云,如果在实际中真有汉子如此,那会是怎样的景色?这契合了我阅读过的古典罗马形象,强悍的罗马男人总困于温顺之中;相较于吴冠中笔下的崂山之松的凄凉,地中海松则入世许多,莫怪地中海松成了意大利国树。
在我沿途拍的景色相片里总是有它的身影,松树好像总在不同的当地融入当地公民的性情。我记住在亚洲的日本、韩国,或欧洲的希腊、法国、挪威,或美洲各地看过形形的松树,好像松树与当地人的形象与性情总相互影响而气味相染。地中海松在罗马市常现身干细长直入空,就和那不勒斯海岸边改变的身形不同,充溢贩子气味的那不勒斯的地中海松好像随意许多,而罗马街道上的地中海松则严肃许多。
最难忘的仍是庞贝遗址前的几棵壮实古松,树皮厚重的斑纹如长命巨龟纹刻在树干上,高过十数尺的顶端捧着巨大无比的墨绿色云,像为这史前文明立下了碑般,向攸攸后世做了个人世百世皆如云的提醒。仅仅现世中,意大利一路仍是吃苦安闲的景色,所以沿路的地中海松好像意大利人们给我的形象:入世、正直、爽快,且常常昂首大笑、喧嚣上天,乃至言语之间夸大的手势,都好像捧着一朵云的手臂般——言语不及处手在空中舞。
地中海的确是一块很奇特的当地,孕育了许多滋养人的植物、花果和海产,而地中海松自成一格的姿势,则是一种面临高低温剧差的海风的刚强进化,捧着自己终身的云朵。这是我在享用着意大利美食和景色之际,还常常驻步逗留观看,赏识着千姿百态的树。撰稿 姚谦
本渠道所发布信息的内容和准确性由供给音讯的原单位或安排独立承当彻底职责。